而后归顺于大梁的禛国百姓,谈起他们曾经的太子殿下无不感恩戴德。同样少不了的,还有惋惜。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一国太子,不必背负守护的使命,便可以远走高飞,去做一切他热爱的事,去过他真心想要的生活。

    如今,却只能做一只笼中鸟,用婉转歌声吟唱一支支主人爱听的曲儿,不得翱翔于天际。

    茶馆的说书人以惋惜的语气讲述着亡国太子的故事,有人被他的情绪打动,为之动容,也有人冲动地给前者扣叛国的帽子,说禛国太子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要不是摄政王仁慈,他早被斩首示众了!

    真正尚存理智的人出来劝架,说这不过是说书段子罢了,亡国太子究竟去向了何方,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还真给他们猜对了。”人群中,一张不起眼的茶桌边,两个人影紧挨着,其中较为高大的那人悄悄垂下头,贴在身边人的耳畔低声道。

    连祯胤皱眉,将身子挪开了些,北冥只的语气中没有嘲弄,是调情的手段。但是,他宁可北冥只嘲讽他。

    见连祯胤不搭不理的样子,还刻意远离他,北冥只哼了一声,厚着脸皮连人带凳子挪过去,不加遮掩地将人暧昧地抱进怀里。

    连祯胤一惊,因是在人群中,不得不放低声音道:“做什么?你说好了在有人的地方不乱来的!”

    “偶尔可能食言。”

    一番休憩过后,那说书人再次生龙活虎地吆喝着人们听他的下一个故事。北冥只忙里偷闲,听见说书人喊他的名号,喔,原来是要说他的传奇故事。

    “啧,每次来,不是讲你我的风流韵事,就是讲我那些老生常谈。我腻了,下次不来了,你觉得呢?”

    连祯胤回答不了。他以宽大的袖子遮住遍布红晕的容颜,他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百姓们的注意力被说书的吸引着,但倘若他发出一丝声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就是他了。

    “十八岁从军,险些战死沙场……你看,我都会背了。对了,我可有和你说过十八岁那年是谁差点要了我的命?”

    北冥只好似与友人聊着茶余饭后的闲话,面上平淡,和气息紊乱的连祯胤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那他真该要了你的命……连祯胤咬牙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