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很像,无时无刻不站得笔直,孔武有力,是多年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性,这是北冥只对拓拔苍的第一印象。

    说是第一印象,其实也不是,他们七年前见过的,他恨透了拓拔苍,可是越恨,对他的印象越模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终于在此时此刻,仇人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

    拓拔苍的眼中却无北冥只。他静静欣赏着书房壁上的一幅幅画,每幅画中,美人如出一辙地笑靥如花。

    昭示着这个女子的身份有多么重要。

    北冥只是要他知道,他的“罪孽”有多重,伤人有多深。

    他当然知道北冥只不会放过他,但他对上那双猩红的眼,一如既往地说:“北冥只,令妹的死,与我无关。”

    “谎话说了七年,你怎么还没被雷劈死。”北冥只闻言暴起,死死攥着身前男人的衣领,手腕剧烈颤抖着,眼底一片猩红。拓拔苍不卑不亢地迎上他满眼的恨意,淡淡道:“因为我没说谎,是你不信,我只能一直说,一直说。我没做过的事,一定不认。”

    “如果你死了心要屈打成招,请便,我只求你一件事……”

    “不要牵扯你的友人?”北冥只嗤笑一声,放开他,转身背着手,正对上他们一家五口同在的那一幅画。他依恋地抬手,和从前无数次一样,抚摸画上妹妹的脸庞,“拓拔苍,你也是做兄长的人,想必,你最能与我感同身受吧。”

    拓拔苍一震,猝地抬眸,再也无法用冷淡掩饰情绪,他上前握着北冥只的肩硬将他转身面向自己,“你把阿芙怎么了?说话!”

    “刀子砍不到自己身上,果真是不知道疼。”北冥只眯着眼,男人惊恐的神色大大取悦了他。

    拓拔苍咬破了唇流了血浑然不知,终究,他屈膝,跪在北冥只面前。

    “求你,不要动她,我和你的恩怨,不要将她牵扯进来,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在至亲面前,不过是句轻飘飘的空话。

    “是啊,是我们的恩怨,大梁和大漠的恩怨。男人挑起的战争,到最后靠互赠女人来摆平,我想世上没有比这更令人作呕的事了。”

    北冥只抬脚,长靴踩在了拓拔苍肩上,沉重的力道压弯了他挺拔的背脊,“但,我一向秉持‘礼尚往来’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