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在新生处报道过后从法学院大厅走出来,看到了那副让他记了一辈子的画面。

    宋绵正蹲在一个凉荫处看着从地缝长出来的类似松树的一株植物,那还没有小腿高,主干也很细,就一根筷子那么粗,但是枝叶嫩绿,生命力很旺盛。她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扎着马尾,面颊清瘦,眼睛却亮亮的很有神采。

    她偏着头,好奇的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下。面容有些疲惫,但是好像又在这一瞬间被这株植物给治愈,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眼神中的那种向往与莫名的温柔让他为之动容。

    他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像是守护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般悄悄地拍下了一张照片,小心珍藏。

    收起手机,他重新朝宋绵望过去。

    “宋绵。”他叫她的名字,声线清清冷冷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宋绵抬起头,朝他望来,脸上带着笑应声了“小远,你好了?”

    孟远点点头,宋绵朝他走过来。

    八月中下旬阳光正刺眼,他的额上不断的冒汗。

    宋绵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汗,他摇了摇头随手用胳膊一抹额头,眯着眼看向太阳时想起了以前的事。

    宋绵是三年前来到了孟寨,一个有名的贫困村。

    据别人说她当时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手机,也没身份证,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村里有人可怜她便收留她住了一晚,从此这个小村子里多了一名老师。

    村里只有一个破烂的根本无法称之为教室的教室。

    屋顶漏雨,窗户透风,地上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每当下雨的时候教室的地上都会积水,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环境却有三十几个留守儿童挤满了教室,也就去年村子稍微富裕一点,村长顶着压力建了一个学校。

    宋绵在这个村子留了下来,成为学校仅有的三名老师之一,语文数学她都教,后来还开始教孩子们学26个英文字母,教他们一些简单的英语及口语,并且一教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