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几声牛马嘶鸣,在林间回荡显得愈发遥远,让人心底莫名添上了几分凄凉孤独。

    这相国寺的位置只在京郊,出了城门也没有几里地远。本应是香火不断门庭若市,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比没有人更显得荒凉可怜。

    陶灼灼站在相国寺门口,有些紧张局促地来回摩挲着袖口的布料。

    门口守着的僧人已经盯着她这位傻愣愣杵在门口却不进来的香客多时了,估计正在心里头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抄起棒子给她这个好像是来砸场子的“门神”来一个“当头棒喝”。

    流年今天也跟着陶灼灼一起来,但也只以为她当真是要来帮陶双清请佛像的,因此也不见多兴奋紧张。看陶灼灼还要等人,便央着去蹲在一边继续津津有味地读起话本来,丢下自家小姐一个人原地陷入尴尬。

    “灼灼!”

    陶灼灼终于等到这犹如天籁般的一声呼喊,原本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半在肚子里,赶快也踮起脚来高高举起手来挥了挥:“景逸!”

    牛车渐渐驶近了,车窗帘子被风吹起,露出林景逸半张娴静秀美的面容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的玉镯子青翠欲滴,更衬得他肤色干净白皙。

    这次陶灼灼有了经验,非常主动地在牛车停靠的位置站住脚。林景逸刚掀开帘子,她就很积极地迎上去握住他的手腕扶了他下来。

    流年远远地抬起一个头,淡定地看了一眼,又淡定地继续看起了话本。

    唉,吃腻了蜜饯的人,怎么还会在乎豆浆里那丁点儿的糖味儿呢?

    陶灼灼此时无暇顾及自家小侍女的那丁点儿小心思,只一心一意扶着林景逸小心下来。

    林景逸今日妆容比往日要更素净些,或许便是为着今天来的是佛寺的缘由。

    他刚下了车,就反手一捞握住陶灼灼的手,面上柔顺微笑道:“灼灼可等得久了?我今日多挑了一会儿衣服,故而来晚了。灼灼勿怪。”

    陶灼灼摇摇头:“我也没等多久。景逸多虑了。”

    林景逸面上笑意更深了些,更亲昵地贴近了一点儿,温温婉婉道:“今天外头这风也不小,久吹了难免头痛。咱们这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