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塔罗涅感受到末席的微弱气息时,达达利亚已站定在他身后,倚着门,微弱的吱呀声打断潘塔罗涅的思绪。他拿出手帕,沾了点水,擦净嘴边的污渍,尽力维持自己的优雅形象。

    “……达达利亚,你来做什么?”

    “人前人后真是两副面孔啊,潘塔罗涅老爷。”达达利亚道,潘塔罗涅朝后看了一眼,那位情深意切的摩拉克斯并没有一同前来,看来愚人众的末席执行官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需要我借你点水,帮你洗洗脑子吗?”

    ……牙尖嘴利的小狐狸。他以为摩拉克斯就在同楼层的不远处,那伪神就能护佑他周全吗?愚蠢天真的末席认为武力是攀登顶峰的唯一途径,而潘塔罗涅总有后手。

    “我常常给予你常人渴求不得的良言教诲,末席。”潘塔罗涅道,他漱尽了胃部泛上来的酸水,现在又是一副清爽的模样,“但你的记性实在太差,又过于固执,听不进我的劝诫。让我猜猜,你是否认为愚人众是你肆意撒欢的宫廷,娇纵的小公主?”

    达达利亚皱眉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家的孩子有个坏习惯。”潘塔罗涅打断他的话语,“孩子们怕自己的书包与书本与其他人混淆,所以在书包上绣了自己的班级与姓名,书本的封面也画着可爱的小人,下面同样写了班级姓名,还有学校的简称。诚然,这样做会增加丢失后寻回重要物品的概率,但也为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增添了便利。”

    “末席,你不介意我多赞助几个学校,对吧?待我成了校董会的理事,也能多照拂你家弟妹们几分。毕竟……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会面临如此多的挑战,我们做家长的,总要帮他们一把。”

    潘塔罗涅刻意忽视达达利亚猛然攥紧的拳头,与他腰间烁烁闪光的水神之眼,自顾自道:“你是怎么想的,阿贾克斯哥哥?”

    “我认为你在试图挑起一场愚人众的内斗。”达达利亚道,“你想让愚人众的九席换个人吗?这对你并无好处,你这样威胁我,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你可以把这当成无能者的发泄。随便你吧,末席,我承认,你胜利了。你对摩拉克斯笑一笑,我就嫉妒得要发狂。我时刻想独占你的注意力,我该杀了你,把你埋葬在冰湖底。让普契涅拉寻你去吧,或者他会先把我杀了,这都不重要。

    “是警告。”潘塔罗涅冷静得近乎诡异,“你与岩神离得太近了。至冬需要一个埋藏在岩神身边的暗棋,而不是璃月的定时炸弹。”

    “我可能会炸了你,但不会炸至冬。”达达利亚道,他把卫生间的门关紧,走到潘塔罗涅身边,他的眼神在九席苍白的脸上巡梭,“我知道执行官们都不正常,只是疯狂程度有所差别,不过你最近是真的很不对劲。看在女皇的份上,你应当为自己考虑一下,去干点什么,释放压力。”

    听听你的幼稚幻想,多么可笑,末席。你在试图治愈一条疯狗。也许该让我来治好你的妄想症,活在童话中的少年英雄阿贾克斯,让普契涅拉为你授勋,白胡子老爷爷拉起你的手,称赞你的精湛武艺,你低下头等待王冠——而我是断头台。

    “我看你才是疯了。”潘塔罗涅道,他缓慢地眨眼,让水珠刺痛自己的眼球,带来独属于现实的苦涩,“你毫不怀疑地喝下摩拉克斯赠予你的热汤,让他为你夹菜。胆子真够大的,不怕他下毒吗?”

    “让你精神错乱,从此一心守护璃月……谁知他是不是对那一众仙人也是这么做的。”怎么会有人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只为圆他人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