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宫外去,乌鸦低飞过琉璃瓦,天色微有些阴沉。

    苏珏道:“圣上可有责怪你?”

    “圣上说,绛令候对康王也算是威胁。”

    楼枕的语气轻快自然,是像平常一般与他闲聊,可苏珏却是禁不住心猛沉。

    皇帝身患重病,身体也是他亲自料理的,楼枕在京中举目无亲,一旦圣上离世他便没了依靠,圣上便早有打算将他过继给旁人,以得庇护。

    新帝多是傀儡,如今宗室之中能掌权的,便是康王沈驹,外有权臣谢庭城,内有隐患沈驹,皇家也是风雨飘摇如海中浮舟。

    但谢庭城重病缠身,就算一手遮天现如今也不过是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一方,显然康王才是最后攀升顶端之人。

    可沈驹必然压迫新帝,圣上绝不会将楼枕交给康王照料,能在康王手下安居一室的也就堪堪那么几人。

    苏珏屏息,道:“他时日无多。”

    绛令候就算手眼通天甚至将沈驹压制又怎么样,他的病没救。

    楼枕只能在自己的照料下才可安稳。

    “真可惜。”楼枕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哀怨。

    “可惜什么?”

    “殓卫。”

    殓卫,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只军卫。想来不是殓卫,兵部、城防禁军府卫,甚至是驻守边境的边军,近乎都握在绛令候手里。

    手眼通天说的便是绛令候。